還是數個月之前的事，每逢登入Facebook，總看見主頁時常有人張貼《勾手指尾》這首歌的MV，甚有「洗版」之感。不少熱戀中的年輕情侶還會在互相的Facebook的Wall上貼上這MV，希望雙方能像片中的情侶歌手一樣，開開心心度過拍拖的每一段時光。


就是因為這首YouTube上熱播的MV，將歌手鍾一憲（Jason）和麥貝夷（Karene）這兩塊樂壇新面孔拉在一起，成為數年前李逸朗與蔣雅文之後，另一對為人熟悉的情侶組合。今天再次登上YouTube，發現觀看次數已經升到340多萬，成為香港樂壇其中一首最成功的MV，令兩人突然成為眾多中、大學生的頭號偶像組合。由兩位前路茫茫的樂壇新人突變為樂壇新寵，據知自此之後接校園Show接個不停，工作忙到不得了，就好像當天相約訪問的時間是下午3時，Jason整天只在早上吃了一碗粥；Karene更糟，在到達之前僅吃了十粒燒賣。

忙得飯沒機會吃，忙到不可開交是做藝人的福氣，否則投閒置散的工作很易令人泄氣，也是不少剛出道歌手捱不到丁點人氣，事業半浮不沉時迅速轉行的原因。然而Jason和Karene卻能抓住一個難能可貴的發圍機會，組成情侶組合又能立即產生火花，才能在演藝事業中找到立足點起飛。



捱過就有好事發生

就和很多沒有後台的歌手一樣，他們的歌唱事業也是靠死捱，才能捱出些頭來。


Karene和Jason一樣，也是參加了「大名星歌唱比賽2007」，分別就是Jason奪得亞軍，而Karene卻在大會提供服飾的情況下「勇奪」「最佳外形獎」。是次比賽後，他們均被發掘，簽約加入公司（大名娛樂）。


其實未畢業、未參賽之前，在浸大修讀英文系時的Karene是一位貧苦學生，要自己找生活費，所以當過補習老師、做過Sales和Part-time Model等兼職。其中一份是在小型補習社中負責寫英文教材，根據補習社小小的一句指引撰寫Listening、Oral、Comprehension等題目。比賽結束與公司簽約並完成學業後，公司已經開始提供訓練，但由於還未有任何工作，也看不見公司會有甚麼工作上的Planning，於是繼續為補習社寫教材，由兼職轉做全職，作為期待出道前「頂住檔」的工作。


作為子女，對工作有期盼是一件好事，但作為家長，看見子女畢業卻未能「正正經經」找一份工作，而選擇留在唱片司等待出道的一天，就難免顯得焦急。「我媽媽很堅持我要做政府公，搵鐵飯碗。」既想子女做政府工，父母的心態總離不開AO（政務主任）。「對呀！我考過試了，但失敗。」既然失去了最佳選擇，她爸爸就退而求其次，想出了另一份好工，「我爸爸叫我考警隊，他說我懂吹長笛，可以加入銀樂隊。」自小喜歡唱歌的Karene始終想當一名歌手，但時間一天一天地過，家人給的壓力愈來愈大，令她不得不好好考慮未來去向：「2011年年頭和公司商量，打算如果沒有工作便放棄。」


說到要捱，相比Karene，Jason捱的日子更久。他的家庭背景比較複雜，父母在自己15、6歲時分開了，自此他需要自己養自己，不時做Model拍平面照、電視廣告等，雖然收入不錯，工作輕鬆又賺到不錯的收入，但始終算不上穩定。其後有唱片公司向他招手，說會為他出唱片，但時間過了一兩年後，一直沒有成事，他不想再浪費時間，又要幫補家計，所以做了一份寫字樓的工作，偶然仍會做硬照Model和Sales。雖然他為人好動、「坐唔定」，很享受身兼多職的生活，但總不能被唱片公司無限期投閒置散，於是他決定「甩」了唱片公司的合約，再參加「大名星歌唱比賽2007」，贏得亞軍，這亦是與Karene相識的場合，並同一時期被發掘，簽約加入「大名娛樂」。與Karene的情況一樣，加入公司後多時Jason仍然在樂壇上寂寂無聞，於是決定回公司談談有沒有甚麼發展機會。


可能是一種緣份吧，Karene和Jason因同一個歌唱比賽而認識，一同加入公司，其後更不約而同，於差不多時候與公司傾談去向。最後他們分別得到同一個答案：近年樂壇好像沒有甚麼合唱歌，不如你們唱一首合唱歌吧。這首歌就是他們的成名作《勾手指尾》，其MV在YouTube點擊率極高，公司亦因為歌曲市場反應出奇地好，由本來打算出一首歌，並以舊歌整合成一張EP合輯，變成願意注資灌錄完全屬於他們的唱片。


今天在YouTube進入「BighonorHK的頻道」，除了《勾手指尾》有340多萬驚人的觀看次數外，《拖泥帶水》和《針鋒相愛》也分別有接近260萬和66萬的觀看次數，而上載只有10日的音樂微電影「《錯手》－上集《犯眾憎》」也有10萬7千觀看次數。「這些事是一種鋪排來的，」Jason憶述整個出道經過後說：「捱過就有好事發生。」



挖苦與遺憾

然而投閒置散便是他們捱的真正苦況嗎？事實上比大家想像更苦。


Jason回想第一次做訪問的時候，記得當時同事很賣力，叫記者朋友們不如訪問他兩句，幫忙在報章雜誌上出一張小小的相片。「有些記者會說，我不認識他，他又不出名，」Jason覆述當時親耳聽到的話：「沒有新聞價值，為甚麼要幫忙？」他還記得有一次在銅鑼灣世貿中心出席活動，每個藝人也被記者拍照，只有他一個男新人獨自站在一旁，當同事叫：「好了！是時候輪到鍾一憲拍了。」此言一出，所有記者也跑光了，他向那名同事說：「不要緊，你拿你的電話出來，你拍一張作紀念吧。」他向現在坐在身旁的記者說：「難道跟人（當時跑開的記者）絕交嗎？」


初入行的工作已經不如意，更何況還要承受親戚的冷言冷語？在餐廳搞的家庭聚會中，曾經有親戚當?很多人面前大聲叫問Jason：「唱首歌來聽聽吧！」又說：「你這樣不出名的人不會找你上電視的」。這樣還不夠，那名親戚還追問：「你搵多少錢一個月呀？有沒有拿錢回家呀？」雖然他會即場反擊：「關你甚麼事？我拿錢也是拿給我媽媽，又不是給你。」但仍得到媽媽和婆婆的維護，婆婆還說他時常給她錢飲茶。「其實沒有，」Jason對記者說：「相反是婆婆不時塞錢給我用。」


雖然Karene邊聽?Jason的親戚冷嘲熱諷的情況邊點頭說：「對呀！對呀！」但相比起Jason，她的情況較好，當時起碼仍未出道，還沒有人認識，要轉行始終較方便。然而因為與婆婆之間的一件小事，卻使她心中留下永遠不能彌補的遺憾。


在她未出道之前，她天真地想如有宣傳的話應該很快可以上電視，於是對在醫院病重的婆婆說自己已經沒有在補習社工作了，轉到電視台上班，心想如果自己有一天真的上電視的話也不會嚇?婆婆。幾個月之後，她終於出道了，然而婆婆已經去世，「她走後大約一個月左右，我發了一個夢，夢見婆婆身處一個滿是老人家的公園中，我唱了一首歌給她聽。」她說：「可能是自己心理上想了結這個心願，始終還未出道婆婆已經過身是我最遺憾的事。」



成功的前奏

被人冷嘲熱諷又好；留下不滅的遺憾又好，人總要向前望，把握機會向前衝。經過上一隻《勾手指尾》EP的成功後，在來臨的12月又會有新EP，EP共有五首歌，三首合唱歌中兩首是廣東話，一首是國語，另外還有兩首分別獨唱的歌曲。就在訪問前一天，他們才完成最後一首歌的灌錄工作，開始忙於宣傳。上一張EP感覺甜蜜清新，今次這一張的概念就以情侶間的不和為主，他們一來想為樂迷帶來新鮮感；二來認為縱使一對情侶也好，不一定要像孿生兒般Identical（相同），相反情侶最好是一凹一凸，這樣才會配合得好。「你一定要接受一個和你一樣的人，」Jason說：「除非你和自己拍拖。」


不知道他們工作上是否一凹一凸的一對，肯定知道的是他們的工作總是在一起，就像連體嬰那樣分不開，亦一起忙得不可開交。好像為了拍攝新MV，第一天就拍了共24小時；翌日忙於做宣傳；第三日又花12小時拍攝完成，晚上還要趕往拍攝唱片封面。


承接上一張唱片的人氣，今次這張唱片絕不掉以輕心，專誠找來伍樂城作為新唱片的監製，讓Karene用新的唱腔唱去年「Cash流行曲創作大賽」冠軍歌《知覺》。在伍樂城監製下，歌曲已經變成另一個版本了，記者在《勁歌金曲》上聽過Karene演繹這首歌，聽上去嫵媚感強，不禁一聽再聽。「我學唱歌學了一段日子，一直沒有機會用到很多學到的唱歌技巧，」她說：「今次這首歌可以用多一些，覺得學有所成。」Jason則覺得自己比Karene幸運，首先整張唱片只有他的獨唱歌是開心甜蜜、輕快的歌，第二是這首歌是伍樂城在緊拙的時間內親自為他而作，令他深深感動。


Karene和Jason與伍樂城三人看似只是一個工作上的合作關係，然而他們只有和伍樂城合作，才擺脫了以往和其他監製官腔非常的溝通方式。「我們錄音時會將污穢的東西拿出來說，屎尿屁那樣。正因為這樣，我們明白了演繹的方向，這是我們和監製間的火花。」Jason繼續補充說：「他教曉我們如何在錄音時找一把自己最好聽的聲音，否則我就會唱得像女人（高音時）。」


和他們談畢將會發行的唱片後，Karene補充一句：「我相信每一次錄歌也是新一次學習。」其實豈只錄歌，每踏進人生一個新階段，也是一個全新學習的地方。世界沒有不勞而獲的事，學習也是，當我們看見今天他們少少成績背後的艱辛，就會知道捱苦，往往是成功的前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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