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活富足的80後，特別是90後，大抵忘記了上一代人，個個為了兩餐，辛勞奮鬥的日子。「人窮志不窮」，在60、70年代，童年生活是「應有的都沒有」的李燦榮，便是在年青時期憑?堅毅的意志，徹底打破鄉下仔的宿命，從以往躲在人群的陰暗處，再走到電視台當出色的新聞主播，再變成今天教授官員、企業高層的演講者。看完他的故事，再看看你自己，這個社會給予你的，真的不夠嗎？


30年前的燦仔

訪問當天，記者和攝影師一如以往準時到達相約的地點，今次是一間巨型地產公司，按照經驗，皆要等待受訪者，如運氣不夠，等半至一小時是等閒事。


李燦榮就在我們坐?的接待處中，沙發旁邊的那扇門後面，除了他，?頭還坐滿了幾十名地產公司的職員，全都是他的聽眾，聽他所演講的Motivation Talk。門隙除了不斷傳出他用米高峰演講時微細的「嗡嗡」聲外，還會突然湧出拍掌聲、歡呼聲、大笑聲，不時嚇我們一跳，如不是接待處職員告訴李燦榮在內演講，還以為有派對，卻忘了邀請我們。


等了半小時有多，突然聽見掌聲雷動，歡呼不絕，演講廳的門打開了。一個個身穿套裝，面帶歡容的男女徐徐地走出來，把同處接待處，表情猶如木頭公仔般生硬的其他職員清楚地區分開來。


最後出來的一個，他腳步平穩踏實，手?提?手提電腦和iPad，胸前掛?iPhone，肩膊寬闊，身材高大，皮膚黝黑，留?簡單清爽的短黑髮，表情些微嚴肅卻帶親切。以往「遠在天邊，近在眼前」，坐在「公仔箱」?的新聞主播，現今實實在地身處咫尺之遙。


他稍後告訴我，小時候的自己和今天的自己，簡直天壤之別。


小時候燦仔住在荃灣芙蓉山，和父母、兩個姐姐、一個妹妹和弟弟擠身於一間由爸爸自己找木板、木架搭建的木屋?。縱使家舍不夠體面，更沒有電視、電話，也甚少親戚、朋友仔探訪，但他對於父親能一手一腳創造一室細小而溫暖的安樂窩，反而感到幸福非常。


母親常常告誡他們5兄弟姊妹不要外出，所以他們最大的娛樂便是到附近爬樹、跳樓梯、捉螞蟻拋落河和用膠袋捉蒼蠅，除了這些玩意，只有兩件玩具：一架三輪車和一柄玩具手搶，皆是別人贈送的。


小學當年初初成立童軍，捉厭了螞蟻、蒼蠅的燦仔得悉入選者均會獲贈制服一套時，雀躍萬分，第一時間報名，但其後知道皮帶須要自費25元購買，他沒有和父母商量便打下退堂鼓了。「沒有錢，便別當了。」這對於兒時的他來說是自然不過的事，也沒有半句怨言，日子一直這樣過。


由於性格內向，加上幾乎沒有乘過汽車，每年的秋季旅行他也缺席，怕暈車嘔吐，所以當同學們帶備糖果零食，在旅遊巴上唱?兒歌，於目的地嬉戲玩樂時，只能獨個兒坐在冷冰冰的課室中，對?30多組空?空椅，讀書自修。其後，這名剪了紅毛裝、腳踏一雙穿出腳指頭的帆布鞋，自閉了十多年的鄉下仔終於有機會「出城」了，由荃灣乘巴士到彌敦道，但因為暈車，腸胃翻滾，眼前天旋地轉，一下車，立即蹲在馬路旁嘔吐。


30多年後的今天，身穿恤衫、西褲、皮鞋的李燦榮一步一步走近，記者站起身，握過他碩大而厚壯的手，他先因為延時而致歉，之後我們一邊走，他一邊說早前受邀到澳門電視台指點新聞部的製作；當日早上到了一間名牌車行教授員工如何啟發創意；晚上會到一間保險公司講授招聘；明天再教一班內地公安應對傳媒的技巧。


很明顯，當年性格自閉的小伙子燦仔已然不再，先蛻變成銀幕上的新聞主播，再進化為今天很多人排隊聽他演講和授課的教育明星。


人生的轉捩點

「中三有一天，我突然領悟，」李燦榮回憶說：「再這樣下去沒有未來。」他深知不可再瑟縮於人群之間，告訴自己應該參加辯論比賽、做司儀，將形體顯示在眾人面前，同時學懂掌控這些工作中一切大小事項。


這團火不單止燃起了自己的鬥心，更蔓延到同學身上。


會考日子漸近，有一日他問班主任：「可否給我一些時間？我要教訓同學們！」他站在教師桌後，黑板面前，活像訓導老師一樣，義正辭嚴訴說政府給予的9年免費教育，絕不可浪費。為了磨練鬥志，他約定全班何日何時，一同跑步上城門水塘。別以為同學們會認為他因為壓力過大而語無倫次，最終全班三分二，共20多人參加！


後來日子有功，課外活動中表現出色，想更上一層樓，便對自己定下目標：「我要當主播！」


雖然高考成績一般，未能入讀大學的傳理系，卻憑?多年訓練，在面試時表現出眾的急才與口才，進入浸會學院（浸會大學前身）傳理系，其後到無?電視新聞部實習，1985年畢業後加入亞洲新聞部，正式投身傳媒工作。


從這一刻開始，本來徹頭徹尾的鄉下仔李燦榮，人生出現了戲劇性的轉變。


由亞視走到無綫

「寧為雞首，不作牛後。」他說：「坐不上主播?，絕不會走。」所以雖然無綫所給的薪金較高，他也「不作牛後」，最終只花了兩年時間，在1987年坐上了亞視新聞的主播。


然後很快，便擁有了自己的代表作。


1987年，越南難民在港本已人滿為患，他們聽到謠言，到港的難民可獲特赦的時候，便從越南和亞洲各地蜂湧而至。財政充裕的無綫比亞視搶先派記者和攝製隊到越南報導，本來比無?遲起步，但結果卻有如龜兔賽跑。


「發覺有些事，不是因為我的經歷、地位、資源，」李燦榮握緊拳頭，伸出食指說：「只要我下定決心，一樣可以KO你！」當無?新聞擁有較佳的支援，卻浪費於「報導」特色的人力車、歌舞聲色的夜總會時，李燦榮和攝製隊已經深入越南大眾，探討難民在哪?偷渡、怎樣偷渡、偷渡者的心情又是怎樣。


其中至今仍印象最深刻的，是一名老婆婆親口對李燦榮說的話：「我的兒子已經偷渡出去，到現在仍然沒有消息，他可能已經溺斃，或者被鯊魚咬食。但如果再給我選擇，我仍然會叫他去。」從這一刻開始，他終於明白何為「苛政猛於虎」，更重要的是，找到了做新聞的目的，「是、非、黑、白！」李燦榮用力地說。


短短時間便為自己的事業創下代表作，吸引同行的眼光是必然的。在一個巧合的機會，他碰見了無?新聞部的高層，這名高層恥笑?說：「你的報導做得挺好，但可惜沒有人看。」當時李燦榮沒有回應，只在心?說：「終有一天，我會過來。」


後來這句話應驗了。


1994年，因為合約上清楚寫明，兩大電視台員工「過檔」前必須先過半年「冷河」。這段時間，李燦榮以優厚的條件入職《壹周刊》，在那兒，他見識了黎智英辦傳媒的能力。「怎樣了解讀者口味？如何找資料？」李燦榮解釋：「皆是創意管理學所帶來的效果，當時香港沒有公司具這種前瞻性。」在那段時間《壹周刊》的記者每人已經獲得一支手提電話，並開始在互聯網上找消息，要知道那時候電腦和手提電話仍未在商業機構中普及，令李燦榮十分驚訝。於2000年，已「過檔」無?新聞的李燦榮向新聞經理梁家榮提議，電腦有須要接駁互聯網找消息，卻得到這樣的答案：「別跟我說這種話，我只懂打字。」李燦榮認為這種社會識見與壹傳媒簡直相差十萬八千里。


充實過?每一刻

2001年，911恐怖襲擊震驚全球，作為主播，坐上主播?，便要即場對?米高峰報導新聞，但同時發覺自己對歷史和民族的認識是何等淺薄。「任重而道遠，」他反問：「我豈能馬夫苟且地報導？」從那時開始，他每天沒有一點「空閒」時間，當沒有工作，便會思考、讀書、找檔案看，就算到了今天，早上乘巴士，總會揭開iPad皮套，看TED，看《百家講堂》，吸收學者們的知識與智慧。


李燦榮當初以為新聞工作是他的Career，而不單是Job，所以在無?的私家衣櫃?全放置滿西裝和雜物，可以說，他將畢生的東西全放進這個新聞部，以及新聞事業之中，很沉重。不過，在2004年10月，李燦榮突然被無?辭退。接過上司的「大信封」後，李燦榮聽他說：「頒獎禮那天你不用出席了，工作10年的金牌，我現在交給你。另外，我們不會安排紙皮箱。」他對記者說：「我傷心了足足一整天！」但無可否認，無綫帶給他名氣。


主播生涯突然終結，便開始尋找有興趣的工作。他先到城市大學修讀EMBA，進入管理世界；再到中文大學教授PR的碩士課程；用3年時間整合中學通識課程，當補習老師；到東莞市委黨校教書；於理工大學教授內地幹部；開設「與傳媒共舞課程」，教官員、企業管理層面對傳媒；到所有大學演講；寫書……時至今天，他仍然不會讓自己擁有一點「空閒」的時間。


「千金難買少年事窮」，如果兒時李燦榮不是窮得夠徹底，可能沒有足夠的動力走到學校禮堂台前當主持，遑論立下志願當一名主播。因此在近年的暑假，他送兒子到窮鄉僻壤，體會一下爸爸當年的日子。萬千寵愛的兒子不會責怪他嗎？「不會！我不是迫他，」李燦榮笑?說：「而是造就他。窮是人生一項很重要的資產。為甚麼今天的我充滿自信？因為我窮過。」


作為80後、90後的讀者們，還有甚麼怨言嗎？


兒子的名字叫灝旻，意解無邊無際的天空。李燦榮給他安排了很多興趣班，但並非望子成龍，相反想兒子在廣闊的天空中，選擇一條合適又喜歡的路。


李燦榮現身教路

因為篇幅有限，李燦榮還有不少有趣的人生經歷和正能量等待發放給各位讀者。尤其是對社會充滿怨氣的80後，須要明白「窮則變，變則通」的道理非常重要，才能在競爭日益激烈的職場上化悲憤為力量，精益求精，鶴立雞群。

李燦榮將會現身《JobMarket》連續10舉辦的「青年招聘教育展」，分享更多打工及創業的智慧。是次活動集合多家包括香港賽馬會等大型機構的大量至新「筍工」，提供即場面試和申請。更特設大學生搵工專區，由資深及人事顧問現場提供單對單履歷表諮詢服務、模擬面試、分析職場趨勢，當然還有不少政府好工推介。

另外還設有升學進修專區，傳授選科秘笈，提供全面畢業生出路資訊。

《JobMarket》「青年招聘教育展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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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期：6月8及9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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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點：荃灣愉景新城第一層天幕大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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