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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測量師學會近年可謂相當高調,接二連三就本港房策發聲。這一切似乎是由何國鈞去年12月接任會長後開始,他卻不以為然。不過想提升業界的社會形象,是不爭的事實。曾經在山頭遠眺對面山起樓的黃毛小子,長大後有份建成?豐總行、復修舊立會大樓、牽頭搞巖洞污水處理廠,他想說:「別擔心做不來,因每個人也有能力。」現在的他,最想在年輕人心中「起樓」,建一幢屬於測量行業的樓。
測量師學會去年搶盡鎂光燈,不止就土地、房屋及建築政策,提出檢視工廈地契中工業用途定義、促進私營機構釋放土地、處理長者住屋等七項建議,當中更涉及合法劏房問題,成功掀起社會輿論。
2016年年底接任測量師學會會長的何國鈞直言,自他加入學會十多年來,辦新聞發布會提七大建議,應該是第一次,「我們不是搶風頭,只是想趁10月新特首《施政報告》對外公布之前,針對政策提出專業意見,做學會應該要做的事。」
自幼愛量地
不過談起測量,很多人總是知其名、不知其實,何國鈞選擇換個方法解釋。「測量行業分六個組別,就如土地測量師就是做上天下海的事,『上天』即是衞星定位、繪製地圖及航拍;『下海』則是用聲納測繪河?地形,取得水底立體地圖,探測到水底的深溝及高山。」他又把建築測量師形容為「樓宇醫生」,專門檢視建築物的安全情況,尤其是涉及舊樓外牆裂痕及鋼筋外露問題。
他本身則是工料測量師出身,主力做樓宇的成本控制,「即是要管數,估計建築物的建造成本,盡量不要有超支,並制定招標文件等,不像產業測量主要評估建築物的市值。」
但他記得, 當年入讀香港大學時,所揀選的是建造學,「那時候是新開的課程,我是第二屆的學生,後來課程取得英國皇家測量師學會認證為工料測量,就變成人隨學位走。」他對此沒有所謂,因為只要是與建築相關的課程,他都受落。
他憶說, 小時候家住香港仔木屋,常常跑上山,看?對面公屋地盤天天動工,每一次他都看得津津樂道,「那時候我在想,為何一座布滿樹的大山,竟可被劈開,變成一級級,用來起樓。地盤有碎石機,看?工人把石材混成石屎起樓,建材被泥頭車搬出搬入,整個過程非常好玩。」
初嘗石屎味
四十年前他入讀港大建造學課程時,終於能一嘗倒石屎、砌磚牆及批盪的滋味,「以前的課程可以讓我們動手去做,我實習時會把英泥加石屎,再加水,然後攪勻,製成石屎磚,甚至落手落腳砌過一幅磚牆,就連批盪也試過。」他解釋,工料測量就是要熟悉建築流程,因為每個工序都要計錢,「計少或計多一個工序,都影響造價。」
入行以來, 他當然試過「估錯數」,「數據掌握得不好,就有機會估錯,好似有些地方有噪音管制,限制工作時間,降低原有生產力,自然影響成本。又或有些建築牽涉地質難題,地下遍布硬石,要用重型機械爆石,也額外增加成本。」但他笑言,估錯數只須向一個人負責,就是聘請你的那個人,「一旦涉專業失德,有機會被民事索償。」
兒時遠眺對面山起樓的黃毛小子,畢業後更加入利比工料測量師行,有幸參與中環?豐總行的興建。?豐總行造價約五十五億港元,是當時全球造價最貴的大樓,他回想,?豐總行的所有建築組件,全部都要度身訂造,由結構、內籠到外牆的物料,都要在全球各地物色及招標,「標書內容全都是包設計及建造。」
居心可測
作為測量新丁的他,主力檢視大廈防火、玻璃間隔及大廈外牆等,「那時的物料涉及很多嶄新設計,如房間玻璃間隔,會在兩塊玻璃之間,裝上電動百葉簾,至於日後如何維修,我當時就不考究了。」如今偶爾行經?豐總行,他也不太能相信自己竟有份參與這天價國際級建築項目。
他昔日也有份負責將最高法院大樓,復修成舊立法會大樓,「大樓很多地方都已經爛了,要逐間房復修再加固,於是在三個月內,我天天落地盤,逐間房計數,連屋頂瓦片都要逐塊數,再變成一份份標書,非常過癮。」後來他更踩入土木工程,參與本港首個設在巖洞內的赤柱污水廠,經歷過香港建築多個「第一次」。
「所以我常常覺得,走入不同行業,學生不用太擔心做不來,因為每個人也有能力,只要你有興趣,就會去做,爭取成就感。」縱然他不再年輕,走入六十歲退休之齡,但他仍相信有能力將測量業發揚光大。85至89年,他曾在理工大學做兼職講師,他日退休,他也想再返大學,再續前緣,「我就是要把我在行業學到的,分享給下一輩。」
該學會去年亦首辦「區區有特色」地區發展創作比賽,主攻學生「市場」。何國鈞信心滿滿地說:「如果這比賽成功『出到街』,將會是我在學會最大的滿足感。」他解釋,參與比賽的學生將與測量師,一同走入社區做規劃,「做足十八區,人人都可以是測量師。」
本文摘自2017年7月29日《星島日報》A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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